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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对着这样的老东西,你吃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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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高的话一落,在场的人都惊得瞪大了眼,齐齐的朝偃墨予看了过去。

入住太子府,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不是傻子。更何况还是皇上开的金口,这可没半点玩笑的成分在里面。

看着大伙的眼光,特别是在看到奉德王整个脸都黑了以后,白心染险些拉着偃墨予直接暴走。

这皇上,是嫌不够乱,故意来给他们添乱的是不是?

居然在这个时候让他们住太子府!

没看到太子和奉德王明争暗斗弄得满城风雨吗?居然还把她家墨予给卷进去!

偃墨予也是冷下了脸,朝夏高说话都是硬邦邦的:“皇上的好意臣心领了。臣莫名遭受不白之冤,恳请皇上替臣洗去冤情,还臣清白,其他事务臣自有主张,不劳皇上费心。”

夏高听到他那明显抵触和不悦的语气,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有些欠妥。

看着众人震惊的反应,轻咳一声,他突然朗声朝偃墨予说道:“太子不加调查就造谣生事,且还将你府中搬至一空,如今你们夫妻俩无法落脚休息,借他太子府住上几日又有何妨?”

他这话一出,众人神色才稍微缓了过来。特别是奉德王,暗自吐了一口气。

太子的事都还没解决掉,又蹦出来一个承王与他争夺,他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当太子被带到承王府时,见到夏高那一刻显得尤为激动。虽说夏高说的是让人绑他,可看到随行而来的皇后,众人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儿臣恭迎父皇回京。”夏允浩在夏高面前跪下,似惊似喜的问道,“父皇,您既然回京了为何不回宫中?儿臣有好些事想向你禀报。”

夏允浩说完话,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夏高身旁的几人,见偃墨予和白心染也在,他眸色突然闪过一丝冷色,当看到坐在木轮椅上勾勒唇角正对着自己笑得春风得意的夏礼珣时,夏允浩迷人的眼眸深处顿时显出一丝惊诧。

好在他反应快,赶紧收拾好自己短暂的失态,一脸认真的看着夏高。

楚皇后在宫人的拥簇下走了上来,带着一众宫人殷切的朝夏高行礼。

“臣妾恭迎皇上回京。听闻皇上回来了,臣妾不见皇上回宫,这才随太子一同出来迎接圣驾,还请皇上勿要责怪臣妾的擅作主张,臣妾也是因为多日未见皇上,所以分外思念罢了。”

这算是白心染第一次看到传说的楚皇后,也就是她婆婆当年的情敌。论起气质,这楚皇后一身雍容华贵,举止端庄贤淑,倒不失一国国母之风范。但论起相貌来,白心染还是更倾向喜欢那为玉棺中的婆母。虽说楚皇后姿色也不差,可以说容貌端正,温良大气,可凭着女人的第一直觉,她始终觉得楚皇后有些做作。

不过这也很好解释,人家是一国之母,在外怎么也得做点姿态出来,哪会想普通人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想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

或许是因为太子夏允浩的原因,总之她对这楚皇后印象还算过得去,但感觉却喜欢不起来。

夏高威严的扫过众人之后,才让众人平身。

楚皇后行礼之后原本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夏高冷着脸先一步发言,对着太子夏允浩就是一顿严厉的责问。

“好你个太子,朕让你代朕监国,你却背着朕生出如此多的事端出来,你可知罪?”

“父皇……”夏允浩神色一惊,赶紧跪在了地上,面带不解的问道,“父皇,儿臣代您监国这些日子,每日都勤于政事,不知父皇所说之罪是何意?”

“混账东西,朕都回京了你还给朕装糊涂,还不赶紧给朕如实交代?你为何将奉德王打入天牢?有为何诬陷承王,甚至还将其府邸搬至一空?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如今朕站在你面前,你还敢跟朕装糊涂!你以为你装糊涂朕就拿你没法?信不信朕照样让人将你拉出去斩了?!”

“父皇?”夏允浩眸底闪过一丝骇然。

而在一旁的楚皇后在夏高话刚落下,顿时神色一惊,站到了夏允浩身前,惊慌的看着夏高:“皇上,太子究竟犯了何罪让您一回来就要斩他的脑袋,他可是你的皇儿啊?”

看着站出来替太子说话的楚皇后,夏高神色一凛,威慑迫人的目光瞪想一旁的德全:“德全,速将皇后送回宫中!”

“不!”楚皇后见夏高不似玩笑的样子,顿时就有些急了,拦在自己儿子身前不说,还心有不甘的朝夏高说道,“皇上,太子他到底犯了何罪要让你如此龙颜大怒?今日你不给臣妾一个解释,您就让臣妾随太子一起被处斩吧!”

眼下的状况,就似母鸡护小鸡,让四周的人定眼相望,但谁都没有做声,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仿佛中间那一家三口在唱戏一般。

而夏礼珣扬着唇角,嚼着冷笑,孤傲的眸光充满了鄙视。

偃墨予和白心染夫妻俩极有默契的站得远远的,毕竟太子的事跟他们还真没什么关系,现在是奉德王与太子之间的斗争,跟他们夫妻俩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今皇后再来插上一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袒护自己儿子,这戏码,谁站出去谁就会挨刀。

夏高脸色极度的难看。原本他是想好好的审问太子一番,顺便给另外两个一个说法,以抚平奉德王和承王所受的委屈,结果楚皇后偏偏跑来当众护儿,让他顿时看向楚皇后的目光都是凌厉中带上了浓浓的厌恶。

“来人,将皇后拉开!朕审问太子期间,若有人胆敢肆意扰乱,一律给朕拖出去斩了!”儿子他管教不好就算了,连女人都管教不好,这些个东西都当他是活死人,想糊弄就糊弄的吗?

楚皇后带来的宫人一看夏高说出如此严厉无情的话,顿时都心惊胆颤的上前将楚皇后带到一旁。而楚皇后除了对自己儿子充满担心之外,看向夏高的眼眸一时间蓄满了泪水,复杂的情绪在眸中不停的翻滚,咬着红唇,让人看着无不替她感到委屈。

这就是帝王,一个对她无情到极点的帝王。

自从她嫁他为太子妃开始,他就从未正眼看过她,更别说什么情真意切了。她之所以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上,那仅仅是因为她是先帝选的太子妃,他的正妻。

二十多栽的夫妻,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甚至可以随意说出要取她性命的话,他甚至可以在众大臣面前不顾及她皇后的身份给她难堪……

“太子,朕问你,可是你让人将奉德王给打入天牢的?”

夏允浩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到他很诚恳的回道:“回父皇的话,的确是儿臣将奉德王打入天牢的。因不久前,儿臣听闻消息,说奉德王在外私采银矿,造成我蜀夏国大量白银流失不知所踪,不仅如此,消息还称奉德王在外私设兵器坊铸造兵器并私运出国,儿臣甚感兹事体大,索性就让人带奉德王去牢中问话,那曾想天牢竟突起大火……导致……”说到此,夏允浩抬起头一脸的痛色和懊悔,当抬头看到夏高身侧的夏礼珣时,他猛的睁大双眼,似是很震惊的唤道,“二弟……你……你不是……”

看着装的比什么还真的夏允浩,夏礼珣冷冷的笑道:“皇兄,是不是觉得我没死很不甘心啊?”

“你……”夏允浩一脸的受伤,那过于柔美的脸看起来就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二弟,你怎么能如此说?你不知道,自从大火过后,皇兄可是一直都在为你难过,甚至是夜不能寐……你不知道皇兄心里有多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糊涂把你送去天牢呢?皇兄真是该死,竟听信谗言误会你……”

一句‘听信谗言’让夏允浩无形之中把罪责推了出去。

看着太子那对奉德王情真意切的忏悔之态,四处的都鸦雀无声。各个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至于有几人相信太子的话那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夏高也不知作何想的,龙颜肃穆威严,让人猜不透半分,默了片刻,他剑眉一拧,看向地上的夏允浩:“你既知道误会奉德王,那为何又要诬陷承王?还让人将其府邸搬至一空?”

夏允浩愣了愣,目光投向偃墨予那方,也是带着歉意,须臾,他收回目光,在夏高面前低头:“父皇开恩,儿臣并非有意要诬陷承王,实在是这些时日所发生之事太过巧合,让儿臣误断罢了。因承王突然消失无踪,儿臣派人多方打听都不见其下落,不得已,才命人搬空承王府,也只是想逼承王现身,儿臣真的没有其他的意图,请父皇明鉴。”

看着在那自编自演、且独角戏唱得比戏子还好听的太子,白心染后牙槽都磨痛了。

见过卑鄙的,还真没见过如此卑鄙的!

你tm一个误断就可以让她家男人身败名裂,到现在为止,光想承个错就想算了?

信不信她也可以上去捅他一刀,然后说句‘杀错人’就算赔礼道歉了?

夏高胸口微微起伏,威慑震人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都不敢出声的众人。良久,他冷声朝夏允浩命令道:“混账东西,还不快让人将承王府的东西送还回来?”

“皇上。”偃墨予突然出声,走了过去,朝夏高拱手行了一礼,看着夏允浩的头顶,眸光沉沉冷冷,“本王一向爱洁,别人碰过的东西还是请太子替本王扔了,不必劳烦太子再派人送还回来。”

“承王,你?”夏高愕然,看着空空的四处,心里泛起心疼。

这家被太子弄成这样,要如何住啊?

厉色的眸光一转,他朝夏允浩斥道:“承王府如今这般摸样,全是太子你一人之过造成,如今,朕命你将承王府恢复原貌,且要全部新物,一切花销,全从你月俸里扣除!”

听到这里,偃墨予和白心染相视了一眼,算是接受了夏高的决定。

白心染心里一阵吁叹。好在他们离开之前,将主院重要的一些东西都放在了别院密宅中,否则这会儿怕是损失惨重。她不得不佩服自家男人心思细密,想得周到。若稍微掉以轻心,想必后果不会如此简单了事。

就在大家都以为太子之事就这么结束了之时,忽然,夏高抬起了头,慑人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威严而冷肃的说道:“朕出游数日,令太子代为监国,但太子却听信谗言、诬陷他人,甚至牵涉无辜,且监国之期,造成天牢、刑部两处重地受损,此事朕会着重调查,但太子监国不力、难辞其咎。太子所言所行,皆有失我蜀夏国储君之风范,且德行欠佳,朕宣布,从今日里,废除皇长子夏允浩太子之位,贬其为福德王。”

一道圣令,让一把火一样顿时将安静承王府给烧沸腾了。

尽管有不少人都猜到天牢和刑部失火太子肯定会受到处罚,可没想到皇上的处罚尽是如此严重,且不同众大臣商议就直接下旨。

这储君可是事关一国的将来,如今太子被废,皇上到底想立谁为新储?

奉德王?

承王?

这两人似乎都不合适……

奉德王出生其母身份地位,若是立他为太子,怕是不能服众。特别是后宫之中还有好几位分位高的妃子,虽说其诞下的皇子还为成年,但身份地位也比奉德王之母高出了不少。

选承王为太子?那更不可能了。

承王一个外人,蜀夏国的江山怎能落入一个外人手中?

此时此刻,大臣们在替太子感到惋惜的同时又在不断的猜测着皇上的心思。至少也得让他们有心理准备,自己以后该投靠谁啊?

而偃墨予和白心染在听到这一道圣谕之后都些诧异。特别是白心染,她一直以为夏高只是敷衍她,毕竟太子乃皇后所生,又是皇长子,要罢黜他的太子之位肯定有很多大臣不会赞同。可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果断的做了决定,甚至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而一直坐在木轮椅上的夏礼珣,嘴角得意的扬着笑,哪怕有众多官员在场,他也毫不掩饰的露出自己的得意。

这一仗,他赢了!

管他什么福德王,只要他不再是太子,以后要想和他斗,根本就是找死!

这些年,太子在父皇的眼皮下,根本不敢培养自己的势力,只得对父皇言听计从,好博得父皇的喜爱。如今他被打下马来,失去了太子之位不说,想必不少支持他上位的大臣也会纷纷转移目光,如此一来,看他还拿什么跟自己斗!

夏允浩从震惊和不置信中回过神来,看着一身帝王之气不可欺的夏高,他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楚皇后,哪知楚皇后一时无法接受儿子被废的事实,突然就晕了过去——

“母后!”夏允浩赶紧从地上起来飞扑了过去。

……

一场‘戏’就这么落幕了。到最后因为承王府空空的连根凳子都没有,不得已,夏高只好带领着众人离去——

而承王府被太子软禁的人全都送了回来。

偃墨予选了两处别院将人暂时安置了进去。

而他和白心染也暂时住去了别院里。虽说皇上下令让太子,不,让如今的福德王自掏腰包赔偿承王府里的一切,当如此多的家什摆件,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变出来的。

别院里

白心染终于舒坦的睡了一觉,睁开眼伸懒腰的时候发现旁边已经没人了。她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眼睛,起床穿戴后就找了出去。

“血影,王爷人呢?”

门外,血影木桩子的站在房门口。见到白心染出来,才抖了抖眼皮回道:“回王妃的话,老夫人来了,王爷在厅堂里同她说话。”

闻言,白心染皱了皱眉,撇下血影赶紧朝前厅奔了过去——

厅堂里,邱氏一改往日的严肃,一脸的慈眉善目。

在其身后,站着好几名婀娜多姿的美人。各个含羞带怯的看着那方风华俊朗的男人。

“予儿啊,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母亲可担心死了。你们那日回来也不派人来知会一下,后来太子派人来寻你,我才知道你们回来过,眼看着太子派人到府中要捉拿里,我这心里啊忐忑不安,又惊又吓的可难受了,总担心你们在外面出什么大事。”

邱氏一边倾诉着这几日的心情,一边不时的抹着眼角。

“我说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能把母亲丢在府里不管,自己到处乱跑呢,若是出了何事,你让母亲怎么去面对偃家的列祖列宗?”

偃墨予眸底一闪而过的冷色,但也只是一瞬间,快得根本让人捕捉不到。看着邱氏为自己担忧泣哭的样子,他温声劝道:“母亲,事出突然,所以才没来得及通知你,让您担心,是儿子的不是,还请母亲莫要介怀。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虽说承王府暂时无法入住,但皇上已令太子赔偿承王府全部的家当。所以您不必担心,暂且就在别院小住几日,等承王府重新规整后,我们再搬回去。”

极少听到儿子温声细语的邱氏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其实住哪都无所谓,母亲只要看着你平平安安的就放心了。”

偃墨予体贴的回道:“母亲不嫌弃别院窄小简陋,那是因为母亲大度,但我贵为承王,又岂能让母亲在外吃苦受累?以前,是儿子不懂事,对母亲多有不孝,还望母亲莫要放在心中。”

闻言,邱氏心里除了喜悦之外,甚至还有些意外。意外这个冷面无常的儿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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