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摇了摇头,微笑道:“周丞相心地仁慈,非是万不得已,绝不希望造成更多的杀戳,老朽岂会不知,单是周丞相当年解救洛阳十几万百姓的义举,就已教老夫十分佩他了哩!”
周扬耸了耸肩膀道:“不管怎么说,在下确是无办逮捕前辈了,只好先行告辞,改日若再遇上,还望前辈自己小心了。”
左慈道:“其实周丞相真的不适合当一国之相,你和曹公完全不是同一类人,你也不属于政界之中,只是奇怪,为何以周丞相这样的人,却会留在魏国这么久,而不是去投奔刘备,你们的性格可能更合得来哩!”
周扬晒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刘备虽是汉室宗亲,走的也是仁德之路,但是却也算是一条政治之路,无论他所做的一切与曹公多么不一样,始终都会造成黎明战火,生灵涂炭,在下只是希望天下尽快太平,而魏国则是最快能够一统天下的国家,不知道前辈对此是否认同?”
左慈恍然道:“原来如此,老朽在这方面确实不如你啊!年轻人。”
周扬屈指一算,自己也差不多快到五十不惑的年龄了。
只因相貌始终没有什么变化,故而被叫年轻人的时候,心里也觉得怪怪的。
而这左慈也是道教中人,不知道能否从他身上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呢?
于是将自己练太平经的经过,以及实际年龄如实相告,才道:“前辈既然知道在下当年解救洛阳十几万百姓的事迹,至今也有三十多个春秋了,难道前辈就没有发现,在下这个奇怪的地方吗?”
左慈探过头来,细细观察,愕然道:“对哦!老朽居然忘记这么明显的特征。”
周扬也把脸凑近让他好好看看,希望看出什么端倪。
不过对方左看右看,始终面露困惑,对此感到十分不解。
周扬失望地道:“看来前辈也不知道原因吧!”
左慈道:“老朽研制丹药数十年,为的正是找出长生不老的秘方,可是最多只能炼出减缓容颜丧老与较为长寿的丹药而已,像周丞相这样的情况,确是闻所未闻,且容老朽好好研究研究。”
说着就把手伸了过来,在周扬脸上、身上到处搓捏。
好像在研究一件古董似的,仔细检查了大半天,最后才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说过练太平经最开始的时候,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失,有没有这回事情?”左慈问道。
“正是。”周扬点了点头道。
“如果老朽猜测得没错的话,”左慈目光凝聚道,“也许在周丞相的身上,恐怕已经没有时间的存在感了。”
“这是什么意思?”周扬大感不解道。
“天地万物,皆源于阴阳两极。”左慈仰首望着月夜道,“两极又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其中五行相生相克之理,非一时半刻所能解释得清楚,不过周丞相却不需要以此为介。”
“难道这是好事情吗?”周扬愕然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老朽也解释不清楚,只有再多花些时间在周丞相身上,才能得知结果了。”左慈道。
周扬听他由始至终,也都只是说也许而已,仍是没有确切的答案。
不过这并不重要,本来他也打算随口问问罢了。
左慈忽然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恍然道:“真是惭愧,老朽本想找周丞相有事,结果却让周丞相这奇怪的现象差点忘记正题了。”
周扬晒道:“前辈果然不是纯粹与在下喝酒吃肉。”
左慈略略笑道:“不瞒周丞相所说,老朽这几日夜观天象,得知魏国有一猛星忽闪忽暗,闪则凶闪,暗则消隐不见,此乃怪异之象也。”
周扬一直都对占卜算命不置相信,但是对所谓的星象学说之类的,却持中立态度。
左慈见他半信半疑,又道:“本以为此星应是周丞相你,可是刚才听你说出这么番话来,才确定应该不是。”
周扬随口问道:“那是颗什么星星,竟让前辈如此看重。”
左慈弹指算了算后,喃喃地道:“此星可令天下归一,按理说应该是周丞相没错,可是以周丞相的性格,完全不似那星一般凶亮暗隐,莫非是老朽看错了吗?”
周扬笑道:“前辈就是特地跑来与在下说这些星象学的吗?”
左慈摇了摇头道:“本以为若是周丞相你的话,为了天下苍生,老朽倒是愿意把丹鼎派剩余的几位弟子,派到您的身边助您一臂之力,可惜却不是。”
周扬一向爱才如命,闻言立刻道:“不会吧!若有左慈先生相助的话,魏国将会如虎添翼,前辈再算一算呗!也许那颗心确是在下。”
左慈确定地道:“绝不可能,此星名为狼星,周丞相无论横看竖看,皆无狼子之相,看来老朽应该再好好研究研究了……还有周丞相这怪异的模样,也得研究研究……”
周扬望着他自言自语,逐渐离去的背影,心里已经知道他所谓的“狼星”指的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