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玄梓皇帝正当三十年华，纳有贤妃、惠妃等共计六位妃嫔在侧。而其中却没有一人能得到皇帝真正的欢心。十五岁的玄辰公主时常在御书房陪伴皇帝，皇帝也亲准她议政，二人虽非同母所生，却比一般兄妹更亲。”

“玄辰公主十六岁生辰时，皇帝在朝堂与群臣相议，准备封玄辰公主为‘国主长公主’。当然，这提议遭到了群臣的反对！大家都说玄辰公主一对社稷无功、二是外族血统，万一手握大权，很难控制其会否助底沙出兵伐我。于是，在皇太后与群臣的强烈要求之下，玄梓皇帝被迫废去了【国主长公主】一侯。”

“玄辰公主知道此事之后，非但不生气，反面悉心劝慰皇帝。皇帝自觉愧对玄辰公主，便特意准她前往护国寺赏秋。而，公主就在护国寺发生了意外。”

无尘无怨不由同时问：“发生了什么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公主失踪了。皇帝派人四处寻找，而我在被人推落山谷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玄辰公主。一直到四年之后，才听说玄辰公主死了。从此，关于玄辰公主的一切就再也没有人提起！后来我回过一次皇宫，当发现太后将伺候过玄辰公主的宫女太监全部处死之后，我就决定再也不回那个地方去。在外面流浪了几个月后，我被广元寺的住持玉碎师父收留。”

“还记得师父为我剃度之时，问我‘你可有法号’？我在迷蒙之中想起了，当初亲眼所见被太后处死的姐妹们的被拖出玄空门的情景！昔日都是服侍玄辰公主的忠心人，却在玄辰公主死后而被处死！这世间的无情，以皇城是最甚。玄空门——这三个字也成了我脑中的恶魔！于是，我向师父说‘弟子请求法号【空门】’！师父应了我，我便从此在这广元寺中做了四十六年的空门。”

空门说到这里，无尘无怨都沉默了。

空门慢慢站了起来，“为师该说的都说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无怨突然扑通一声跪，拉着空门的衣角道：“师父，弟子明白了！”

空门问，“你明白了什么？”

无怨道：“是非恩怨皆不过一个【有】字，我心有恨、便是恨，我心有怨、便是怨。只【有】而【无】，不得悟，有【有】有【无】，终得悟……有怨无怨，皆是弟子一念之间！”

空门点点头，“或你此时是真悟。”

无尘连忙扶起无怨，道：“佛曰：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今师妹终得大悟，果得佛法。”

无怨向无尘道：“多谢师姐提点。”又向空门作礼：“师父苦心弟子终悟，从今无怨无悔无怨、无挂无牵。潜心修佛，礼禅行法。”

空门点头而出，嘱咐明日早课莫要迟了。

无尘无怨这才熄灯睡下，归于宁静。

在寂静的夜里，她们早已忘却了曾经的姓和名。无论是月贵妃还是婕妃，在这一片月光下，她们都化为了一介凡人，一介看破红尘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