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浑身一抖，汽车以高速，朝拐角的悬崖上撞去。

“lily——！”伴着汽车的紧急刹车声，陈之恒喊得嘶声力竭地喊道。

经过刚才的一阵空寂，于烟儿再次听到了声音，但这声音直把她震得五脏六腑飞出天外。她终于眨了一下眼睛，积蓄的满眶泪水像开了闸一样往外流。

她第一次看到陈之恒流泪，泪珠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然后啪地落上lily的苍白的脸颊，没有爆开水花，而是顺着lily残留的泪痕滑入她的衣襟。

lily的脸色很平和，甚至可以从她微微上翘的嘴角看出她的笑意。

于烟儿还记得，那天，熙攘的人群中，lily回眸一笑，对她说，烟儿，跟上我，不要走丢了！那天的阳光和今天一样灿烂，金黄色的光芒绘出她柔和的轮廓，大波浪卷发轻挽，鬓角垂下一缕发丝随着清风微微荡漾。

也是那一天，她用悲哀的眼神，看着陈之恒消失的方向，她说，之恒身边的女人又岂止我一个，他哪里会真的爱谁，我爱他，也只是我自己的事……她说话时眼睛微眯，睫毛微微扇动，像是要扇开人的心扉一样。

……

再也不会有那一天了！

山路太远，车速太慢……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仍然争不过生命的流逝。等到了医院已经是傍晚时分，lily的血染红了座椅，红得恰似天边的晚霞一样，大片大片的红向于烟儿□□。她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满世界的鲜醴的红包围，然后在从这红茫茫的血雾中消失。

lily的身体已经凉了，陈之恒不住地帮她搓手，想让她暖一点，可是一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