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一颤,温馨雅从酒店大床上翻身坐起,随着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棉被下滑,露出她雪白的肩头,吻痕遍布,青紫交错。
眼中闪过一瞬迷惘,她眨眨眼,下一刻恢复清明。
这时,一只手臂从旁缠绕而上,肤色白皙,毛孔粗大,还有很深的汗毛,一看就是欧洲人独有,只见那只大掌肆无忌惮地伸到女人白皙滑腻的胸前,然后,狠狠一掐。
“嘶——”温馨雅痛呼出声,却有丝丝快意缠绕,她难耐地摩擦着双腿,但一双清明的眼里却闪过浓浓的厌恶之色。
“呵呵……”独属于男人的低笑声响起,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像敲击牛皮鼓面发出的闷响,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压迫,“雅,早安!”
温馨雅深吸口气,努力牵动唇角,终于扯出一抹像样的笑意,微微侧首,望向身旁男子,眼波流转,妩媚生情。
男人一头亚麻色短发,发尾稍卷,皮肤白皙,轮廓深邃,此时,正光着膀子,露出一大片胸膛,而胸膛之上生长着茂密的体毛,一双碧色瞳眸似笑非笑,轻佻,揶揄,纨绔。
“早。”女人的声音宛如藻荇,悠悠招摇,好似碧波涤荡,皱了一池春水。
男人眼中骤然跳动起两簇幽火,身体已然起了反应,手上一个用力,下一秒,温馨雅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面色泛白,温馨雅眸光骤然一厉,提醒道:“埃里,我已经陪了你一整夜。”
“哦。”男人没有否认,唇角一勾,话锋陡转,“那又如何?”
温馨雅双眼眯起,似有鄙夷之色划过,冷声质问,“你想赖账?”
埃里轻嗤,“雅,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圣女吗?睡了你,就要用命来赔?女人啊,真是天真到蠢!”
“你什么意思?!”温馨雅面色顿时冷凝,声如寒冰,她伸手去推压在身上的男人,无奈男女体力差距悬殊,男人的胸膛就像一座滚烫的山,压得她险些喘不过气。
埃里在她唇上轻啜两口,啧啧一叹,“你让我对付夜辜星,不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吗?”
“孬种!”
埃里眼神一厉,突然猛攻而入,温馨雅全身僵硬,秀眉紧蹙,面部急剧扭曲着,男人却突然不动了,似笑非笑打量着她,“我是不是孬种,你心里有数,瞧瞧,你昨晚不也挺爽的吗?叫得隔壁都能听到。”
温馨雅咬紧牙关,双颊却袭上一抹绯红,微微喘息,“埃里,你昨晚明明答应过我,只要陪你一夜,你就帮我对付夜辜星那个贱人,现在,你居然出尔反尔!卑鄙——”
“哈哈哈——卑鄙?”埃里拍拍女人红润的脸蛋儿,“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天真到蠢!别说你已经是个破鞋,就算你真是个雏,我也不会答应你这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要求。”
“把话说清楚。”
“好,既然你非要问,我也不介意让你认清现实!昨晚宴会你也在场,夜辜星不仅有安隽煌的护佑,身后还立着战斧、夜狼、沐家、NC国际、韩式控股这几尊大神,你以为,她是想动就能动的?别说我,就算整个罗斯柴尔德家族也不敢跟她硬碰硬,而你居然要我出手对付她,你是嫌我活得太长了?”
温馨雅在心里低咒,她确实嫌他活得太长,简直恨不得这个侵犯自己的男人去死!但面上却还要装出乖顺的样子,“你说的这些势力,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埃里嗤笑出声,“女人呐,华夏有句古话说得好,头发长见识短!这些势力随便挑一个,都不会输给罗斯柴尔德家!”
温馨雅瞳孔一缩,她长在闺阁,对道上势力划分根本不了解,只是从昨晚大家的反应,猜到夜辜星身后那几个势力必定大有来头,若非如此,十五位眼高于顶的族老不会轻易妥协,任由夜辜星撒野!但,她也没有料到这些势力居然大到足以同历史悠久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媲美!
夜辜星!夜辜星!你凭什么?!明明是一个低贱卑微的孤女,为什么所有好事都被你一个人占尽了?!不仅煌哥哥护着你,还有那些势力巨头为你保驾护航,你究竟有什么好的?!
怒色、妒色齐齐袭上眼眸,最终都化为一片狠戾,温馨雅忍住不断翻涌的恶心感,主动吻上埃里的唇,极尽缠绕,极尽魅惑,“帮我……”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痴迷,恰好落在温馨雅眼中,她得意一笑,却忽略了对方眼底席卷而上的浓浓嘲讽。
“好,帮你……”下地狱!
大床之上,被浪翻滚,又是一场激烈的缠绵,喘息不止,一室香艳。
一个小时后。
埃里点了支事后烟,斜倚在床头,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也变得隐秘而缥缈,落在不远处径直穿戴的女人身上,又化作一片讥讽,可惜,只想迅速逃离的温馨雅不曾注意到男人的变化。
她和埃里相识于五年前一场酒会,那时,她还没到占鳌,是温家嫡出二小姐,万千宠爱于一身,可谓一枝独秀,不乏大片追求者,埃里便是其中之一。
那时,埃里风趣幽默、外表俊逸,再加上他罗斯柴尔德家族第三顺位继承人的身份,让她一颗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一来二去,半推半就,他们在上过几次床,十分契合,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
后来,她随同父亲温阎上岛为纪情贺寿,邂逅安隽煌,一眼倾心,决定趁病留在岛上,近水楼台,就和埃里彻底断了联系,这次找上他,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换,让他对付夜辜星那个贱人,却不想几年不见,她竟如此厌恶和这个男人上床。
或许,早在她看到安隽煌的第一眼起,这天下间任何男子都不能再撩动她的心弦,包括这个曾经的相好,他们之间只剩下利用——他想得到她的身体,而她想借助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势力去对付夜辜星!
系好上衣最后一颗纽扣,温馨雅拿过自己的手提包,脚步一顿,“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我要那贱人的命!”
埃里沉缓一笑,“放心,你很快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保证。”
温馨雅秀眉微拧,一种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扭头去看埃里的表情,可惜一片烟雾缭绕中,男人整张面孔变得迷离难测,她拧开门把手,径直离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弱。
埃里却在门阖上的下一秒迅速碾灭烟头,下床进了浴室,飞快冲了澡,只在下身围了一张白色浴巾,出来的时候却见落地窗前,一个纤细窈窕的背影正迎着日光,美得不可思议。
“夜小姐,别来无恙。”放缓脚步,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急切。
夜辜星缓缓转身,打量着眼前刚出浴的美男,似笑非笑,目光又飞快掠过不远处那张凌乱的大床,“看来埃里先生已经乐不思蜀。”
“乐不思蜀?”埃里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这是成语吗?”
夜辜星点头,“抱歉,忘了你是个洋鬼子。”不懂华夏五千年文化的博大精深。
埃里笑容一滞,却在下一秒又恢复了如沐春风的模样,笑容勾人,碧眸生光,“据我所知,洋鬼子这个词,好像不是个褒义词。”
夜辜星耸耸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摆明了不太客气。
“夜小姐好像对我不太满意。”并非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夜辜星笑容不变,没有丝毫尴尬,“埃里先生是个明白人。”
埃里幽幽一叹,意味不明,“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夜辜星两步行至他面前,伸手,开门见山,“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