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在观里修炼武功,反而到我们定海来?”
“一言难尽啊,以前就跟你说过不是我自己愿意到定海来,而是因为我师父仙逝,观里的师叔师伯们硬要霸占师父遗产,才把我赶出来的。
我就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哪能斗得过那些师叔师伯们,只能假意还俗到定海,避开祸端。
学武功,用道丹养气血,还要各种天材地宝辅助修行。我师父留给我的丹药什么的都别人拿走,我空有一腔学武之心,却迟迟无法修炼,要不然怎么会打这些道丹的主意。
你说英吉利人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说起来我满腹经纶,却在定海蹉跎岁月,空耗时间,说起来都是泪啊。”李应元痛心疾首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这倒解释得过去。”陈长生却似信非信。
李应元一脸沉静地喝着水,悠然自闲,也不说什么催促的话。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下来,都不愿意先说话。
最后,还是陈长生先忍不住,首先说话:“那你说今天这件事情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说明天要到谢普德大夫那里举报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最多让他把我逐出定海。”
“其实,也不见得一定要举报吧。”
“不举报,难道你想把这事情瞒下来?你可想好了,你要不知道这事情也就罢了,要是知情不报,以后让英吉利人知道了,恐怕是要吃挂落的。”
“好歹兄弟一场,一起住也有一个多月了,我岂能出卖兄弟,自己谋得好处。”陈长生一脸仗义地说:“只不过,我都这么帮你了,你也得给我分润点好处吧?”
“你要好处,要什么样的好处?”李应元做出沉思状,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我帮你瞒下这件事情,但你要传我武功法门。”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李应元把手上的杯子慢慢放下,沉稳地说道:“我好歹也是小灵隐观正式弟子,学武的时候在祖师神像前发过誓不会把武功传出去,你觉得我能这么轻易就把我派传承数百年的功夫传给你?”
陈长生本来以为自己这么一说,李应元就会欢天喜地地答应,没想到他会如此干净利落地拒绝,不由也是一愣。
李应元心里却是暗笑,这陈长生终究也是嫩了点,当初陈长生在武藏府地下室里藏东西的时候就知道,这陈长生别看大大咧咧的,小心思也绝不比别人少。
一旦知道手上的这些丹药价值数百及至上千两,还能让人踏上学武之路,而举报给英吉利人最多能拿到十几两银子后,他的想法就有些变了。
或许陈长生之前还想过靠这功劳代替自己成为英吉利人跟前的红人,但是经过李应元一番分析后,陈长生才知道那也是一场奢望。
总之,到了最后,陈长生就明白获得最大利益的方法只能是跟李应元同流合污,把这事情瞒下来。只不过,到了这一步,就要轮到李应元反过来拿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