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男丁戍边的花费,置办兵器,训练的费用,这些加在一起,足以弥补赋税的亏空了。
长史有些担心道:“大人,这样能行么?朝廷还要核计的,倘若发觉虚报,这可是欺君大罪啊!咱们担得起么?”
郝贤叹了口气道:“如不这样,又有何方法呢?百姓已经够苦了,我们如再来个涸泽而渔,酿成民乱,朝廷追究下来,一样获罪。
你没看出来咱们这位皇帝虽屡兴战端,可行的都是仁政么?他会理解的。”
“话虽如此,可……”
“万一被查出来,凭着你我跟随大将军出生入死,他总不能坐视不理吧?烦劳仁兄按照我们刚才说的,将这计簿重做一遍,等你我重新核计之后,仁兄也该启程去长安了。”
“唉!”长史接过计簿,就告辞了,暂时只能这么做。
刚要离去,却见一守城的司马奔跑着进来,说塞上的烽烟传过来了。
郝贤的心顿时绷紧了:“何时看见的?什么情况??”
司马喘着气道:“刚才卑职上城巡检,闻到空气呛人,忙朝远处看,原来十里外的山头上烽燧滚滚,想来匈奴人已经越过阴山了。”
郝贤不禁倒吸一口气,心头一颤,从身后的剑架上拿起宝剑,就出了府门,奔往北门城楼。
长史也不敢怠慢,只紧紧地追过来了,想随同一探究竟。
而各部司马看见太守和长史,立即整肃军容,严阵以待。
每一个城垛口都有一名张弓待发的士卒守着,这让郝贤的心安定了不少。凭借以往的经验,匈奴人起码要在五天后才能到达,他还有时间进一步加固城外的要塞和堡垒。
他传令城外塞堡驻军,枕戈待旦,严防匈奴军突袭。然后他又转身对长史道:“本官连夜写好奏章,大人后日就启程回长安,将军情奏明朝廷。”
哦!对了,一定不要忘记去拜访大将军,就说他的信我收到了,知道了么?”
待他回头俯瞰城外时,眼见城西也硝烟弥漫了,原来通往代郡的烽燧也点着了,战况立时紧急了起来。
战争,让男人们热血沸腾,也让脚下的土地躁动不安起来。
十月十五日,夕阳将余晖洒在长安城头的时候,上谷长史一路风尘仆仆,终于赶到了京都。
一路上,他都在想,他见了卫青该怎么说,怎么解释下来。
往年每一次进京,郝贤或者长史总是先到大将军府,除了向卫青禀报军情防务外,再就是叙叙旧情。
但今年不同,毕竟上计中有造假行为,这让长史一想起来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干,尽管初衷是好的。
他在驿馆安顿住下后,简单地用了些膳,就直奔大将军府。
卫青听到禀报,忙将长史迎到客厅,喝了些热茶,长史先转达了郝贤对卫青的问候。
接着说道:“郝太守有奏章呈送皇上,还没有来得及送往丞相府。”
卫青道:“丞相近来有恙,署中诸事都委与御史大夫代理了,好在皇上有旨,中朝有事,可以直接面奏,长史且回驿馆歇息,本官这就带奏章到宣室殿面见皇上。”
“大将军且慢,下官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