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忘恩负义也好,轻信谗言杀了忠臣也罢,是难听了些。
可反正已经那么难听了,和先帝嫔妃生了个儿子这种事儿,反倒是小巫见大巫,不难听了吧?
您其实也知道,哪怕我的生事见了光,您也就是挨几句骂,真不会伤筋动骨,您就是舍不下这份脸。”
皇上:“……”
吴公公:“……”
霍以骁长篇大论说完,仿若是有些口渴,端起茶盏一口饮了。
他也不去劳动无语凝噎的吴公公,自己伸手拿了茶壶,又给续了一盏。
皇上靠坐在龙椅上,看着霍以骁这一番动作,饶是一遍遍跟自己说“冷静”,脑袋里都嗡嗡作响。
他知道,霍以骁就是想气他,把他气得赶人了,他就能顺势跑回大丰街去凑热闹了。
他要真和前几次一样挥手赶他,反倒是顺了他的意!
可要不赶,把人留在眼前,又实在闹心得狠。
皇上干脆站起身来,一甩袖子往外走。
他回寝宫去!
不遂了以骁的意,他也不用看着生气!
“不是喜欢吃茶吗?”皇上转头交代吴公公道,“你伺候他把这壶茶都喝了,再让他试试新送来的那几样,不把这些茶喝明白了,不许他走!”
吴公公硬着头皮应下。
待皇上一走,他看向霍以骁,叹道:“四公子您真是!”
霍以骁把茶盏挪开,提起茶壶,直接就往口里倒。
与此同时,京城里最最热闹的是清泉胡同。
春闱结束后,留下来参加殿试的考生少了很多,顺天府重新安顿后,其中一部分住在了这里。
而今年的状元郎,就出在了清泉胡同。
蜀地来的考生江绪,得了一甲头名,成了皇上钦点的状元。
他家境很一般,鞭炮和喜钱都是住一块的考生们凑的。
江绪给来贺喜的同科、邻居百姓都道了谢,回屋子里擦了把脸,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便去了顺天府。
这几个月,他来府里领煤炭、蜡烛、纸墨,衙役都认得他,又是打趣又是贺喜,把好不容易稳住的江绪又说得满面通红。
他是来寻温子甫的。
温子甫听说了,便从后衙过来。
“学生感激大人这些日子的照顾。”江绪行了一礼。
温子甫忙不迭摆手:“照朝廷规矩办事,都是份内的。”
江绪又是一礼。
给考生的待遇是朝廷定的,但顺天府的众位大人们十分负责,每一件都落实得很是到位。
再清贫的考生来领物资,这里都一视同仁,没有低看、亦不会取笑。
江绪每次和相熟的考生过来,除了分发的主簿、小吏,温子甫都坐在那间屋子里,和气地与他们说话,关心他们状况。
这是官员对百姓的关切,便是份内之事,亦没有高高在上的施舍之意。
不是每一个官员都能如此的。
也正是因此,江绪很是敬重温子甫。
能在官场上养成如此性情,足见定安侯府家风,一如当日听温辞认真答他的问题,他就知道,这人绝对没有舞弊一样。
“学生过来,除了感激大人的照顾,还想与大人说,平反很难,但学生相信,大人一定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