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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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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确实要给我买咖啡了。”湘哀语气平淡地和苾离开玩笑,“你得看看,我不喝含糖含奶精的,喝了会吐。”

苾离强撑着扯出一个笑:“你不是只喝黑咖啡吗?”

湘哀淡淡地笑了笑,问道:“你有点不对劲,怎么回事?”

她知道任长琦,却并不认识任父任母。

“任长君死了。”苾离失神地低下头,不愿明说。

湘哀吃惊地问:“怎么回事?昨天还在拜托我给她妹妹转系,今天就……”她没再说下去。

苾离的情绪似乎被黑夜放大了,她听着湘哀的惊讶,忍了许久的泪水又开了闸。湘哀也不是会安慰别人的性子,只能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苾离:“会过去的。”

她反复说了几遍,意识到这没有什么用,沉默地揽住苾离的肩。

苾离哭了好长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打了几个小小的哭嗝,为了避免抽气极缓慢地问湘哀:“你有人来接吗?耽搁你这么久。”

“有人送我来的。我和她说了要一个小时,她现在应该还在周围逛。”湘哀拍了拍苾离的背,“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刚刚又劳心劳神地和安委会的人解释,但是逝者已矣,我们还得好好地活下去。我想任长君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你就此垮掉。”

苾离沉默许久,无可无不可地点头答应。

“走吧,我送你出去。”湘哀扶着她慢慢走下安委会办事处前的阶梯,尽管已经很晚,办事处前的空地上仍有车来来去去。

苾离望着车尾的红色灯光,下意识地叹道:“湘哀,你一个人的时候都不会孤独吗?难道从来没想过……”

却被打断了。

“姐姐。”任长琦的声音有些虚浮,“今天的事是我们不对。”

湘哀用余光瞟苾离的神色,后者一脸平静,停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去看。

“过去了,葬礼记得叫我过去。”

如果在意,她就不会这样云淡风轻了。

任长琦知道她已经彻底失望,咬着嘴唇,只挤出一个字:“好。”

顿了顿,她又低低地说道:“姐姐再见。周教授再见。”

湘哀坦荡地和她挥手作别,苾离看她放下手,提步向前走去,一点也不留恋。

“宠弟弟的我见得多了,这家人倒是宠妹妹。”湘哀见任长琦这反应基本已经推断出前因后果了,不由叹息,“任长君爱他妹妹,不见得任长琦有这个想法。”

苾离回答得果断:“以后不再来往就是。”

湘哀正想说什么,一只手忽然搭在她肩上:“这么快就出来了?”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苾离猛一晃神,转头去看。

“我以为你出去走了。”湘哀淡淡地笑了起来。

是那天周沁凉宣布暂退歌坛时对话的一个名气很大的主持人周屿阴,苾离心念微转,想到这人宣称自己也是沁凉的粉丝,也就是说,湘哀手中的专辑大概率是从这位周屿阴处得来的。

屿阴似乎是做多了主持人已成习惯,伴随着她热情又不失分寸的笑容,十分自然地就向苾离伸出手:“你好,周屿阴。”

苾离愣了片刻,才和她轻轻握了握:“周苾离。”

她没想到屿阴看上去年纪很轻,掌心指尖竟然有很厚的老茧。

光色很暗,加之苾离已经恢复常态,屿阴并没有看出苾离遭遇了什么。湘哀微笑着看她们介绍完了彼此,问道:“你自己能回去吗?”

苾离点点头,示意她看自己的车。

“路上小心。”湘哀恳切地嘱咐道,“如果有事可以找我开解。”

湘哀和屿阴两人并肩离开,苾离定定地望着她们的背影,忽然想,她为什么会觉得湘哀是一个冷淡的人?

她都不记得她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自己沉默地在沙发上坐着,一动不动直到凌晨三点。

人死不能复生,这当然是不争的事实。

为什么偏偏死的是任长君?

苾离几乎是暴起般抓过手机,之前湘哀提醒她说近来凶案很多……宁庄暄死了,还有别人吗?她心里满是疑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查最近都有什么人死了。

宁庄暄死前一周有个叫褚龄允的TM中层被毒杀,当天早上TM老板和财务总监都收到了恐吓信,那财务总监收到的威胁似乎尤其严重,当天就选择自杀。而任长君死后不久,中三路与五路之间的一条巷子里,NR董事长林冉萧极为看重的高层杨闫则被人枪杀。

这么密集的时间段里死了如此多的人,可彼此之间联系不大。

致幻药物……

苾离捱到天亮终于能给湘哀发信息要来那篇文献。

她仔细地研究一遍合成的过程,忽然觉得她似乎曾经见过。和见到她那个莫名其妙的病人是一样的感觉,迷雾重重,偏偏潜意识里觉得那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苾离揉了揉滞涩的眼角,慢慢地抬头望向前面的一片虚空。

安委会的法医又把任长君的尸体做了一遍细致的检查,确认和第一次的没有偏差后,任家就开始操办任长君的葬礼。半因心虚半因麻烦,任家没让苾离插手葬礼的事情,而是在葬礼前一天让任长琦告知苾离出席就算数。中间苾离好几次把电话打到安委会去催促他们办案,安委会的人态度很好地同意了,但是每次但凡她问起办案进度,那帮人一定说得语焉不详。苾离心知查案耗时间,加之这段时间她工作量变大,有时疲惫至极,身心的压力让她无法细究详情,只好这么拖了下来。

而现在,她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人群外侧,伞很大,挤上五个人也不成问题,拢出一方无晴无雨的世界。伞外的雨飘得章法凌乱,缠绵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数不清她先前究竟有过多少个这样的天气了,时晴时雨,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怎么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呢?

她不知道。也不会有人说得清楚,仅此而已。

她的目光微微动了动,落在人群前面蹲下来抱住头哭得不能自已的任长琦身上。算来任长琦也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年轻姑娘,湘哀的话未必对,说不定任长君的死也让亲生妹妹感到很痛苦呢?只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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