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袁绍麾下谋士逢纪来见。”
帐内张辽闻言,眉头皱起:“他是袁绍之臣,来此何干?”
“哈哈哈。”
逢纪大笑而入,于门口行礼:“将军昔日据汜水关,挡住天下群雄,以至无人可过,实在让某佩服不已!听闻将军在此,故特意从汝南赶来,一睹天容。”
张辽起身而迎,道:“先生此来何意?”
逢纪眼神一闪,道:“纪知将军坐困于此,故特来解将军之难也。”
张辽一笑,道:“辽领命至此,尚未开战,更未饮败,何难有之?”
“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军中又无粮,这不是难么?”逢纪道。
“哦?”张辽眼睛一动,道:“莫非先生送粮来了?”
逢纪含笑点头,道:“不错,我送粮来了。”
“粮在何处?”
“粮在汝南,只要将军点头,唾手可得也。”逢纪笑着落座下来。
张辽是聪明人,却故作不知:“辽不解先生之意。”
“将军英雄人物,却被迫给董卓卖命,实明珠落尘。如今董卓已败,你随吕布,到胜过往日。
但吕布受困于区区一河内之地,难展宏图之志,自身尚欲投人,仰他人鼻息而活。
将军在其下,拳脚难展,纵有通天本领,亦将埋没!
今袁公居渤海,奉天子而镇诸侯,一令出而天下动,实为明主。
将军若愿引兵由南而出,击冠军侯之军,枭其首级以往渤海,必不失大将之位。
冠军侯一死,天下无人可挡袁公,彼时海内一清,天下太平,此皆将军之功也!”
逢纪娓娓道来,见张辽沉默不言,又一步而出:“将军,只要你一点头,汝南之内,必有粮草拨来。”
“危难即刻可解,盖天之功就在眼前,如何不取?”
铿!
逢纪正说着,张辽却猛地拔剑而出,怒然起身。
“昔随董卓,背负反贼之名,实非我愿!”
“然董卓虽暴虐无良,为人却是明明白白,知恨知恩;袁绍有名而虚伪,行反贼之事,却假戴忠臣之冠,挟帝北逃,实为小人!”
“冠军侯于国有功,英雄之名,天下谁不知?辽与其为敌,乃万般无奈,今既得解,你如何敢误我去杀他!”
言罢,一脚踹翻桌几,持剑而出,提住逢纪衣领。
“本欲一剑斩你明我之志,但想你一书生入我大营,亦有几分胆魄。”
“今日且放你离去,来日若再见,休怪我无情!”
逢纪让他吓出一身冷汗,只能退出,上马苦叹:“真忠义之人,可惜不为我主所用!”
逢纪走后,随军司马叹道:“将军,拒了逢纪,我等军粮怎么办?”
“如今冠军侯已和奉先握手言和,我大可退兵归去,沿途再想办法。”张辽摇头。
“主公来信,不准您退兵!”随军司马又道。
“他这是何意!?”张辽不解。
“这……军中有流言,说是主公担心您暗中已投靠他人,若回军河内,于他不利。”
张辽听了这话,又翻起那些来信:信中只是不让他回去,却未说到底为何。
如今看来,确实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我真心待他,却反落如此下场,看来当初随他背离丁建阳时,便是我之错也!”张辽叹道。
“将军,当初有先帝诏命,您岂能抗旨啊?”司马摇头,道:“既然吕布容不得我们,不如就投了袁绍吧。”
“住口!”张辽怒叱,道:“我张文远宁愿落草为寇,也不和袁绍为伍!”
“天下人皆言袁本初是英雄,将军为何如此看不起他?”
“英雄?”张辽冷哼一声:“他也配!?”
“军中无粮,密切关注各方动向,免得遭人害了。”
“是!”
司马退了出去,听到军营四处都有哀声。